……
宛城。
此刻还是深夜,一片漆黑,静寂无声。
只有巡夜的更夫,不时的打出几声梆子声,偶尔喊出几声慵懒疲倦的口号,听的人浑身疲倦,更生困意。
黑暗的街道上,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仓惶奔跑着,时不时的转头环顾着四周,犹如惊弓之鸟,唯恐黑暗里有一只弩箭正对着他随时射出。
接着天空的毛月的微弱光亮,虽看不清此人的面容,却看得出此人身穿文士服装,浑身湿漉漉的犹如刚从水里跳出来的一般,一只脚上穿着麻鞋,另一只脚却只缠着白色的袜子,想必跑的匆忙,鞋子已经不知道掉落何处。
此人急匆匆来到一处僻静的庄院门前,砰砰砰的连续拍打起来。
吱呀一声。
大门未开,侧门开放,一个侍应手里提着马灯,打着哈欠走了出来。
“快快禀报,我要见你家主人!”
“先生请随我来,即刻通报!”
侍应借着手里的灯光看了看来人,大吃一惊,急忙伸手请他步入院中,随手将侧门关闭。
……
内堂,一盏孤灯下,贾诩辗转难眠,翻身坐起,穿上木屐,在屋里来回踏着步子。
丞相再次兴师,集结兵力百万,想要荡平江东和荆州。
五大谋士反覆商议思量,却始终没有一个统一妥善的行兵之法。
依照丞相之意,兵分两路,他自领西路。而将东线合肥一路兵马,交付给张辽全权统帅。
西路军明强暗弱,看似兵强马壮,却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,很多兵马在进入宛城之后,又悄无声息的转去合肥了。
故布疑阵,便是塑造一个强大的假象,吸引荆州和周瑜的注意力,为他东线的突然袭击创造机会。
丞相甚至连兵马都懒得出动,他只是再等!
等着周瑜反戈一击,与荆州闹翻,最好来个耗子动刀窝里反,两家互掐起来,只要孙刘联盟破裂,他收拾荆州也好,江东也罢,那都是手到擒来,毫不费力!
除此之外,丞相还在等着樊城的二十万南蛮王兵马粮断!
二十万蛮兵犹如土匪,收人钱财替人消灾。虽有道上的规矩,但也反覆无常!
上次遣蒋干说服孟获投降, 未能成功,只能说明孟获并未遭受挫折,尚在与荆州的蜜月期,所以才不为所动。
但只要樊城粮食断绝,二十万南蛮兵必然心生怨愤!到那个时候,我再以重利诱惑之,必能使他们反戈投降,为我所用!
而东线合肥之兵,只要周瑜与孙权之间产生裂隙,彼此不再信任,失去了周瑜支援的柴桑孙权,绝难抵挡得住张辽的攻击!
所有的这一切,关键的一环,便是陈群的江东之行!
可是……
若按照行程计算,昨日陈群便应该回来了。
莫非已经出了事?
难道是周瑜窥破了计谋,将陈群押送到柴桑去陈说明白,消除误会去了?
若如此,非但丞相的计谋难以实现,恐怕陈群也九死一生,难以回还了!
如何定计兴兵,还是要着落在他们五大谋士的身上!第一次南下,五大谋士妙计迭出,却被诸葛闻德频频化解,反为所用。搞得丞相六十余万兵马滞留在樊城,损兵折将,还差点因此被马超趁机打下许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