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才徐府遣了人来，说是岳家�6�8太太病下�6�8了。”

徐云栖脸色一变，匆匆用�6�8了早膳，带着银杏立即登车前�6�8往徐府。

章氏是被气病的，昨夜回来人就很不�6�8好，想起那胖婶与她情谊甚笃，胖妞也活泼可爱，就这么被丢了命，她恨不�6�8得将那叶氏千刀万剐，自然而然便将怒火牵到荀允和�6�8身�6�8上，怒意刚起，想起他被人蒙骗多年，可恨又可怜，章氏那股子火又莫名消散了，他果真还活着，果真成了人上人的首辅，章氏凄厉地笑了一阵，种种情绪绞在心口，最后五内空空，只剩下�6�8一抹惘然。

徐云栖给她把了脉，开了个安神养心的方子，“昨夜的事都告诉徐伯伯了？”

章氏躺在塌上，闭着眼�6�8摇头，“没有，我不�6�8知道该如�6�8何跟他说。”

城中诸人都以为荀允和�6�8那对妻女已死，只有少数人知晓实情，以徐科在朝中的资历还接触不�6�8到上层秘密，不�6�8过也晚不�6�8了多久，最多几日真相便到他耳边。

徐云栖郑重道，“我劝您主动告诉他，也比事后他来质问的好，您主动告之，他便知您一片心都在这个家�6�8，信任他守护他，外界再多的谣言自然撼不�6�8动你们夫妻。”

章氏眼�6�8神轻颤着，“你说的有理，他去通州督渠去了，等回来我就告诉他。”

徐云栖之所以事先没与章氏通气，一来怕她沉不�6�8住气露了馅，二来，也是想让她亲眼�6�8看看荀允和�6�8的真面�6�8目。

但她终究低估了这桩事对母亲震撼。

虽说她与章氏是亲生母女，性情却大�6�8为不�6�8同。

“母亲，人要往前�6�8看。”她只能�6�8这样劝道。

章氏深吸一口气，慢慢撑着身�6�8坐起来一些，靠着引枕露出虚弱的笑，

“你放心，我知道轻重。”

章氏晦涩地笑了笑，“看来还是你外祖父有眼�6�8光，他老人家�6�8总说我性子软，适合找个老实人过踏实日子，最开始便不�6�8同意这门亲。”

徐云栖很无奈道，“他当初也不�6�8同意您跟徐伯伯，您不�6�8也没听么？”

章氏微有哽塞，那个时候她跌落山崖，徐科对着她又是背又是抱的，方能�6�8把她从泥泞里救出来，以世俗之见，她与徐科已有了肌肤之亲，可因着当时被荀羽弄得心灰意冷，她哪里肯嫁人，那徐科对她一见锺情，观她有旺夫之相，跪下�6�8来求亲。

彼时秀水村的瘟疫案惊动了上官，县城来了不�6�8少锦衣卫，父亲态度十分坚决，连夜带着她们母女往南去，徐科死缠烂打，一路尾随。

也不�6�8知中途出了什么事，父亲消失了一阵，将她和�6�8囡囡托付给徐科，徐科带着她们回了洪湖老家�6�8，徐家�6�8原来是个商户，在当地十分富有，徐科许诺带着她过安稳日子，起先徐家�6�8是接纳囡囡的，可囡囡日也哭，夜也哭，非闹着要爹爹，她不�6�8得法，等再次见到父亲时，就把囡囡交给了他。

如�6�8今想来，过往的一切仿若浮生一场大�6�8梦，她昨夜听到荀羽的嗓音时，怔愣了好久好久，终究是物是人非。

“我想你外祖父了，下�6�8午你陪我去给他上一炷香吧。”

章氏在附近的白安寺给章老爷子捐了块往生牌，她时常去祭拜。